李云昭的语声急促,在寂静的仵作房外听来,如同惊雷。高峰拉开房门,女子喘息不止,面色苍白,显然是飞奔而来。
“陶窑……焦尸……”李云昭断断续续,将京兆尹府传来的消息复述一遍。
高峰的心头一紧。那座陶窑,不仅是王员外小儿子杀人案的现场,更是他凭借系统回溯,精准锁定凶手之处。如今突发大火,还发现一具焦尸,这绝非巧合。尤其,焦尸体型与黑袍男子相似,这更让他警觉。
“走,去看看。”高峰没有多言,立刻迈步。他顾不上疲惫,此刻,真相的召唤远胜过身体的倦怠。
李云昭紧随其后,她知道高峰的专业判断从不有误。两人快步走出大理寺,叫来一辆马车,直奔城郊陶窑。
夜色深沉,京城郊外一片漆黑。陶窑方向,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火势虽已扑灭,但残余的烟雾仍袅袅升腾,将月光都染上一层诡异的灰蒙。
抵达现场时,京兆尹府的捕快和仵作们已经围在那里。火灾现场被拉起警戒线,几名京兆尹府的官员正站在外围,面色不虞。
“高峰大人!”一名捕快见到高峰,立刻迎了上来,显然是李大人提前知会过。
高峰点点头,径直走向火场中心。焦黑的废墟中,那具焦尸格外显眼。它被烧得面目全非,蜷缩成一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京兆尹府的仵作正手足无措,他们面对如此高度碳化的尸体,无从下手,只能草草判断为火灾意外。
高峰走上前,蹲下身。他先环视四周,火势蔓延的痕迹,燃烧的顺序,都在他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大致的图景。陶窑深处,焦尸所在的位置,显得异常“干净”,似乎火势在此处被刻意引导过。
他没有戴手套,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料,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手上,然后伸向焦尸。指尖触及的,是坚硬而脆裂的碳化组织。
他仔细查看焦尸的体型、骨骼轮廓,以及残存的衣物碎片。虽然高度碳化,但凭借“法医解剖精通”和“痕迹学精通”的经验,高峰仍能分辨出一些关键信息。
“尸体呈拳击姿态,这表明死者生前可能遭受过剧烈的高温炙烤。”高峰的声音低沉,传入周围京兆尹府仵作耳中,让他们面露惊讶。这正是他们无法判断的细节。
他继续检查,注意到焦尸手腕处,有一截被烧得炭黑的金属链条。链条极细,像是某种装饰物,但其材质在高温下并未完全熔化。高峰用布条包裹手指,轻轻触碰,那链条发出微弱的金属声响。
“这里有特殊的金属链条。”高峰沉声开口,“这不是普通饰品,更像某种束缚工具。”
京兆尹府的仵作们凑近,定睛细看,才发现那几乎与焦炭融为一体的细链。他们之前只顾着判断死因,竟忽略了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