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醉?”夏侯恩下意识地念叨了一句,光听名字,就觉得雅致不凡。
“正是。”姜宇笑道,“那‘文君醉’,工艺繁复,窖藏三年,酒性温润,入口绵柔,回味悠长。正合岳父大人这等运筹帷幄的雅士品鉴。我本就打算今日献上,只是还未寻得良机罢了。今日正好,借将军的口信,也算了了小婿一桩心愿。”
一番话说完,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既全了曹操的面子,让他能喝到“更好”的酒,又彰显了自己的孝心与懂事。最关键的是,他保住了送给典韦和将士们的这坛“士卒酿”,将一场暗藏机锋的敲打,化解成了一场皆大欢喜的巧合。
夏侯恩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这位年轻的驸马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番应对,当真是滴水不漏,堪称绝妙!
而典韦,则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抱着那坛沉甸甸的酒,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紧紧攥住了。
他听得清清楚楚。
姜宇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敲在他的心坎上。
这个男人,在丞相的压力面前,没有退缩,没有为难,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轻描淡写地,就为自己,为这坛酒,为自己身后这群眼巴巴的弟兄们,撑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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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保住了这坛酒,更保住了他典韦,和所有宿卫营士卒的脸面和尊严。
这种被人尊重,被人放在心上维护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曹操对他好,那是君对臣的赏识,是主对仆的信重。可姜宇给他的,却是一种平等的,发自内心的,兄弟般的维护!
典韦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张素来刚硬如铁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混杂着感动与震撼的复杂神色。
姜宇办完了事,朝着夏侯恩和典韦拱了拱手,笑道:“挑选护卫之事,不急于一时。今日就不打扰将军和弟兄们操练了,姜宇先行告退。”
说完,他便带着人,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让无数士卒仰望的背影。
……
夜幕降临,宿卫营的操练终于结束。
典韦的营帐里,挤满了十几个和他一样膀大腰圆的军中悍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信。
那坛“士卒酿”被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红色的封布,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醒目。
“都看着干什么?今天驸马爷说了,这酒,是请咱们所有弟兄喝的!”典韦看着这群平日里嗷嗷叫的饿狼,此刻却都跟大姑娘似的,不由得笑骂了一句。
他亲手撕开封布,拍开泥封。
“轰!”
一股比昨日典韦闻到的,更加浓烈霸道的酒香,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人的理智。
“我的乖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校尉,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睛都直了,“这他娘的是酒?这是天上的琼浆玉液吧!”
“别废话,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