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钟恪行看到那个抱着蒋小城的男人时,他知道自己的直觉八九不离十了。
“抱歉,我不知道小城搬了家,我也是偶然在饭店门口碰到他,他喝了很多酒,身边只有一个女同事。”
邵朗带着初见陌生人时友好的温和神色,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事实,可连起来却变了味道,似乎在暗暗地指责谁。
钟恪行听出来了,也注意到邵朗揽着蒋小城的腰,蒋小城把头沉沉地埋在他的肩膀上。
还没想好说什么话来回击,钟恪行的身体已经替大脑做了决定——大步走过去,把蒋小城从邵朗的身边拽离。
被卷在无声硝烟中的蒋小城对此毫不知情,他只觉得手腕被拉扯得很痛,冷冷的风趁机溜进了袖口,激得浑身发冷。他难受得闷哼出声,不自觉地抱住身边人的脖颈,在感受到暖暖的体温后,舒服地用脸蹭了蹭。
钟恪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与此同时邵朗眼神微微一暗。
剑拔弩张。
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邵朗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神色,道:“还没有做介绍,我叫邵朗,是小城的学长,小城大一时我们就认识了。”
钟恪行说:“我叫钟恪行,和小城认识三个月二十一天,现在是他的爱人。”
在家庭的熏陶下,邵朗自小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又能言善语,人情练达,能用三言两语取得领导的支持与信任,也能在不经意间挑起同事之间的矛盾和猜忌。
可在钟恪行面前,好像都派不上用场了。
又听这人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麻烦你送他回来了。”
邵朗偏头看了一眼远方,又好像什么也没纳入眼底,然后转回头,似笑非笑地说: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