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不是在做梦。
先生站在卫生间门口,我站在卫生间里面,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条沐浴液横亘的河流。
他的眼睛很黑,脸颊消瘦,穿着一件驼色风衣,看到我的时候一副凄惶不敢置信的模样。
我记起来驼色风衣是我买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先生身上看到。
他什么时候头发留长了这么多?看起来都能扎一个小揪了。我胡思乱想着。明明前两天才看到过先生,那时候先生还是干脆利落的短发。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去接了头发?
那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这时的我,丝毫没有想过之后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在我面前。
和那件事比起来的话,先生不论是留长发还是穿我买的衣服,都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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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他又叫了一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叫得我有点脸烫。
我们从来没用这么亲密的词汇来称呼过对方。被先生带出门参加一些宴会的时候,轮到介绍我,先生总会冷冷的看着我,我也只能自己介绍,将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连”在一起,接受那些或悲悯或兴味或无聊的目光。
有时候来不及介绍我,总会有人故意或者非有意把我认成先生的助理,支使我去干一些其他的事情。也许有一些羞辱的成分在里面,但我却觉得比待在冷着脸的先生身边要好多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感慨——
他居然这么不喜欢我啊。
总会有点苦涩,将清甜的果酒都搅成了说不出的味道。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先生已经站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