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要掉了,我帮你梳头。”
唐晓窦闻言便转身背对着他,让他帮自己梳头。
田思鹊摘掉了她的发簪,又扯掉了她的头绳,唐晓窦的头发便披散开来。她的头发不多,梳子落下去,像穿过空气,但田思鹊还是熟练地帮她挽起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卷,插上了簪子。
唐晓窦的发簪是木制的,红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顶上的白花蕊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红痕。
听邻里说,这把簪子,糖豆奶奶戴了四十多年了,是她相好的送她的定情信物。
田思鹊想,糖豆奶奶的相好,应该就是她嘴里经常念叨着的那位田老七,也是他素未谋面的爷爷。
“奶奶,头发,梳好了。”
田思鹊垂下手,唐晓窦拿起了一面铜镜,像将要幽会情人的少女般,照着镜子笑起来,将鬓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
“糖小豆,真漂亮,” 唐晓窦低声念叨着,偏脸瞧了瞧自己的簪花,“田老七呀田老七,再不来娶我,糖小豆就要和别人好啦。”
话说着,唐晓窦起身向屋外走去。
她的头发花白依旧,但背挺直了,步伐很稳健,便没再拿拐杖。
田思鹊怔怔地看着她走,才想起自己生了病,想要奶奶留下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