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听。
还是在我耳边叫着,不要死啊。
我于是回想起了古寺罗刹中不灭的木鱼声声和佛经颂咏,也是这样不知休止地回荡在我耳边,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我曾经在山里,做他们希望我做的修行,饮雪水、食野菜,在山林夜雾中提一盏灯漫步,那时候冬天只会冷,夏天只会热,粗布的僧衣批在身上时不时地磨出一片红疹。
夜里睡前我会希望有人来看我,白天醒来却依旧是孤寂的空山闲云作伴。
我渐渐忘记了,忘记了我执着的念,忘记了我执着的人。
那时候,周沿江也是这样不放过我。
肃杀的深秋,他破了我的修行。
他唤起我肮脏的执念,他重新成为了我放不下的那个人。
如今,面临何等相似的处境,他又一次来打扰我,又一次要蛮横不讲理地侵入我。
我咬紧牙,皱紧眉,无力地蜷缩,试图通过拥抱自己找回一点流失的体温。
好吧,周沿江,我改不了骨子里流淌的血,改不了我嚣张叛逆的秉性,我既然能为你死,那么再嚣张一点,活着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我好像又有了一点力量,睁开眼,攀附着身后的墙壁,强迫着自己濒临崩溃的大脑继续运转。
死水是会腐坏的,但是这里的池水却没有那么的脏。这一定是不久前才灌满的,而且根据褚颂所说,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那么很有可能是褚颂在知道我会来之后突发奇想把这里做成了一座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