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还在尖叫,白思皱着眉打进镇定剂,林秀音许国梁上前两步,萧月尘陡然跪地颓丧。
只有有南声色渐哑,拽紧有依衣袖的手在发抖,不住地问:“你知道啊?”
你知道我换衣服把自己困住,知道我倒水把自己烫伤,知道我总是很饿,也知道我从楼上摔了下来。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黑天冲进树林,知道我光着脚踏在一月的地,知道我在学校门口的石头一直等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把自己变得充满戾气。
你知道。
你知道。
你知道我就像一具剥离皮肤的神经组织【1】,任谁轻轻一碰都会疼得龇牙咧嘴,如同万箭穿心。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心之举,随口一提,都能让我在深夜将自己埋入被子独自痛不欲生。
你知道我那么痛苦的一切,可你......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
你冷眼旁观我的挣扎,我的绝望,我的乞求,而你......无动于衷。
许愿在尖叫,有南在质问,白思语速翻飞在解释病情......有依恍然间觉得眼前的世界晃了晃,漫无边际的疲惫在一瞬间将他全然淹没。
心生无力,手脚冰凉。
他努力克制着发抖的声音对有南道:“有南......别闹......阿愿现在状态很不好......”
有南陡然松手,指尖擦着有依的手臂滑落,失神的视线也落了地。
他只是想,那我呢。
他不是非要去和谁争什么。他只是想要讨一点他们多得不要的。
他知道自己要不起那些很好的。这也没什么。要不起,就不要了。
只是他所乞求的已经那么微末了,为什么到头来仍然是一无所有。
白思放下注射器,许愿渐渐平息。
他整理好医药箱,叹一口气,对有依说:“有南现在状态也很不好。”
又看向有南,说:“有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