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会那么强烈,都会那么失魂落魄,但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下来,确实是极端不适。
他甚至呕吐虚脱,颤抖。
“我竟不知道漳州境内倭贼如此之多。”凌君回转移话题道。
“哥哥还是回到城里去吧。待城里的倭贼一旦摆平了,哥哥就迅速离开漳州吧。”
凌君回知道他担心他,便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对倭人登陆漳州之事,预计不足。不想倭人短短十余天内大批涌入。据说不下千人。看来他们有入侵我大明的野心。漳州最近少不了有战事。哥哥千万不要随意出城。”
“辰良……”小门内传来了傅雁行低低的声音,声音虽然低低的,却有一丝慌张。
只听得有军士的声音道:“将军,方将军来了。”
不一会,傅雁行出了小门,正声道:“方将军到访,何不及早通报?”
“是我不让通报的。”方辰休已经站了起来。
凌君回也随着他站立起来。
“将军昨日大战辛苦,我来的时候太早,便没让他们通报将军。”
“方将军一早前来可有军务?”
“并无重要事情,只是来和将军聊聊昨日战况,向将军请教。”
傅雁行正待搭话,此时又有军士进来道:“将军,俍兵来信。”
傅雁行接过信,忙打开看。突然哑然失笑了。
军中将士都知道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却笑的如此忍俊不禁。
方辰休道:“俍兵又传捷报?”
“你自己看。”傅雁行笑着将信递给方辰休。
方辰休看了也笑了。
两人都侧头看着凌君回笑。
凌君回只道是军情,也不便搭话,也不便附和,也礼貌性地微微一笑。
方辰休和傅雁行看凌君回莫名其妙的样子,大笑起来。
傅雁行笑的很开怀。
凌君回以为是笑他昨日失态之事,便也讪讪地笑了笑。
“哥哥,你自己看。”方辰休不忍再笑他。
凌君回接过信,忙展开一看。
信写的还不错,字迹端正。
竟附了一张图,图上画的人面目如猴,头饰却很明显,一个马尾,一根红色丝绦束发带,扣结奇特。
这个马尾和丝绦的发带只有他,凌君回一人用的是这般模样。
看来这作画之人还是懂的特征的。
凌君回看着面目如猴的画像讪讪地笑了笑,“这个人好像是我,是够丑的。”
再看信,信上的大意是,请这个人来做俍兵主帅,在战场上护住帅旗和战鼓。而他们自己的主帅要上场杀敌,无暇保护旗鼓云云。
凌君回又讪讪地笑了笑,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信递了回去。
他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在俍兵主帅冲出去的时候,说了句话:擂鼓助威!
他用的是俍兵听得懂的黔地的口音。
“俍兵的主帅很快就要来我的行营,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做他们的战时主帅?”傅雁行笑道。
傅雁行本来想抱怨凌君回为什么早起了也不叫他。
不曾想方辰休来了,便也只好装腔作势起来。正色叫凌君回为先生。
凌君回慌忙摆手,说不出话来。
方辰休也笑道:“哥哥可以考虑一下。”
凌君回此时有些慌了。
“既然俍兵主帅要来,那么我马上回城里去,不打扰二位将军军务。”
“听闻俍兵各部主帅多有女子,若是俍兵的女帅看上了哥哥,到时候还真不好办。”方辰休又开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