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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我要保持下去,低调,不招眼。是不是斗争双方都不去招惹,尤其独孤复临分手时候悄悄给我一句话:“李敬玄是贞观二十三年入的崇贤馆,微末小吏而已,暂时还成不了气候。梁将军拿来说事而已,不足为虑。”

贞观二十三年,李治继位那年。李治前脚离开东宫的崇贤馆,李敬玄后脚才进来,正好没撵上和前太子套近乎的时间。而今年正月里新立的弘太子年幼,绝不会卷到这件事里去。这说明李敬玄这番说辞并不代表皇上的意思,那就不操心了,这话能从独孤复嘴里说出来,他肯定是有门路的,间接给我表达一下善意而已,橄榄枝嘛,好东西。

梁建方给自己留后路,独孤复投机钻营,我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才是,毕竟吐谷浑那边怎么个情况,我心里没底,反正历史上是给吐蕃夺走了。苏定芳再厉害也以寡敌众,弄不好就得玩完。这不光是几个老功勋就能撑住的事情,一旦皇上认为功高盖世的老家伙们可以退休了,那打击范围就广了。

找找,看还有适合我混的地方没有,当年崇贤馆不是还找过我谈待遇的事嘛,一回家就把颖叫来问。

“名贴?夫君不是拿走了吗?”颖不解我现在要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怎么?崇贤馆又来找夫君商谈了?”

“没,没事。”我一拍脑门。当时是给兰陵了,“随便问问,你忙你的,我打个盹去。”

“嗯,夫君快歇息,看这些天忙得,老不沾家。”颖伺候我炕上躺好,坐一边轻轻打了凉扇,“不忙看不出来,脸上消瘦了。”

“瘦点好,精神。”我半眯了眼睛想事情,也行颖坐了身边安心,此刻思路出奇的清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后的对比整合后,尤其独孤复这个小子,从开始故意搭讪到今天专门请我到他演戏的店里喝酒,这狗东西有预谋的。这种人是演什么像什么,还特别投入,坏人扮得特坏,好人演得特好的那种。他心里对自己都没有个定位,或许连自己什么立场都不在乎,就纯粹热爱艺术,站谁的角上就尽这个角色的义务,演一行就干好一行的那种。

在家是个聪明、上进、勤奋的好儿子,母亲对他报有极大的希望,极力想把他塑造成完了,他也很配合,虽然这个角色比较辛苦点。

在左武卫是个称职的军官加幕僚,有见解,有能力,人缘好,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深得梁建方喜爱。

在羊杂碎馆里扮演的是个挂怀姐姐的教书先生,刀法娴熟,平易近人,胜姐见他犹如亲弟弟一般,放心的就将店面里交给他打理,或许俩人还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包含里面也不一定,反正我走的时候他正兴高采烈地帮送生羊头的人卸货,又脏又膻一点都不嫌弃。

对我呢,估计他内心里盼望饰演个莫逆之交好朋友的角色,如果他有艺德的话,估计这个好朋友的戏会演得很真实,让我处处都能感到他肋子下插几把刀乱晃,下来则需要我来配合了,毕竟朋友这东西是对手戏,我要配合的不尽人意的话,就担心他突然想转换角色,演成他老爹当年的套路就砸了。

“夫君笑什么?”颖一旁问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睡得好好的都能笑出来。”

“没,呵呵……”很奇怪啊,我现在应该是比较郁闷才对怎么没一点这样的感觉,心底里透着轻松,竟然还不经意地笑了。“最近交了个朋友,与众不同,还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呵呵……”

“哦。”颖对我交什么朋友一向不过问,“可是个好朋友,想想都能笑起来,定然是个风趣人。”

“嗯,风趣,绝对风趣。”颖这么一说让我回过神来。的确,和程初、秦钰相比,同独孤复在一起更能说上话,也更刺激。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心里都在计算的同时却发现有很多共同语言,演员嘛,都是给演艺事业奉献的人,或许我也是吧。“虚情假意的人却让你舒服,真心实意的反而厌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