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蝶抿了抿嘴,颔首道:“是,遂王殿下到时候恐怕也会支持咱们的。”
于是,在遂王和双蝶的联络下,乔桦终于在凌晨见到了司空峻。
心中还是有一丝酸楚,她曾说要在城楼上看着他每一次凯旋,但总是天不遂人意,没想到这次竟是战败而归。
月华如乳似烟,悠悠然照在两人身上。司空峻这两个月又疲累了许多,虽然看不出来是否清瘦,但双眼里的疲惫之色却是越来越重了。
乔桦有些心疼,关切道:“为何,为何这次有了何钧的协助,反而还失败了呢?”
司空峻叹了口气,“我……其实我是故意战败的。”
一语将乔桦惊骇得睁大了眼,似乎眼前这句话根本不出自于司空峻的口中。乔桦几乎要冷笑出来,但目光仍然诚恳而真挚地望着司空峻,问道:“你一定有苦衷了。”
听得乔桦没有直接问“为什么”,司空峻的神情有了一丝安慰,淡淡道:“因为没了北境,大唐便没有了最大的威胁,到时候对于陛下来说,我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乔桦心中一颤,已经有了答案,叹道:“陛下有两忌,一忌为母者把持朝政二忌为臣者功高震主。若是一举将北境拿下,恐怕……飞鸟尽,良弓藏矣。”
司空峻点了点头,“还好你能够理解我。”
乔桦脸上憔悴地笑了笑,“难道我还会来嘲笑你么?”
“都是何钧,偏要一意孤行,”司空峻心中忿忿,“他的军队被北境包围,只有自己突围出去,当然让神策军在外围就损失了一大半。”
乔桦被月华映着的面庞亦显现出微微的愤怒,道:“领头的尚且如此,难怪当初襄州酒馆的老板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乱世就是这么来的……”
说到这里,两人皆不再说下去,乔桦誓言要替司空峻报仇,虽说司空峻百般劝阻,并且最终乔桦答应司空峻不会冲动,但乔桦眼中还是有一丝愤恨的神色,在深夜的月光下,让人更加寒冷彻骨。
十月初二的下午,乔桦便因着思索何钧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只好翻着贵妃榻小桌上的一本史记,闲闲品读。
然而,随手翻了几页,尽是翻到讲王朝灭亡的地方,乔桦便索性闭目养神片刻,拿过手边的长笛,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的秋景放空。
双蝶淡然劝解道:“娘娘,您若是心情不好,便吹一吹长笛吧,听着笛声,可能心情会好许多呢。”
乔桦点了点头,轻轻吹起长笛,一阵清越悠扬的笛声便从长安殿的正殿缓缓送出,越过高墙,传到长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