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看着楚麟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一下子就被楚麟逗笑了,而楚麟却置气地白了她一眼。
许是楚麟真的饿坏了,就算是把全部的点心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俩人身后的殊辰,见楚麟一口气吃完了林月盈给的点心,连忙取来水囊给他。
楚麟从殊辰手上接过水囊,又是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勉强算是吃饱喝足的楚麟,把手上的水囊递给了殊辰。
落日的余晖,洒在各怀心事的俩人身上,许久,藏不住心事的林月盈才犹犹豫豫地问:“麟,昨天我拿你挡剑,你没生气吧?”
昨天那事,楚麟还真没生气,他介怀的是今天早上的事。
楚麟听到林月盈提起了这事,刚刚还是置气的他,现在又郁闷了,却还是置气地跟林月盈说:“你拿我挡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习惯了。”
俩人身后的殊辰,见楚麟还是这样口不对心,又愤愤不平了,可是楚麟这样惯着林月盈,他身为一个侍卫却又做不了什么。
刚刚还是犹犹豫豫地林月盈,见楚麟还是跟往常一样惯着自己,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了,靠近楚麟就用肩膀轻轻撞上他的臂膀,嬉皮笑脸地说:“我们的楚大公子最好了!”
还在置气的楚麟,看着身旁依旧嬉皮笑脸的林月盈,彻底语塞了。可是当初偏偏又是自己跟她说,自己没有跟林月盈定亲的,如今也只能自行懊悔了。
“可是,楚大公子不计较,那不知道楚大公子喜欢的姑娘,会不会计较呢?”
林月盈这没心没肺地模样,楚麟真的不想理她了,只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向前,甩开林月盈。
“你放一百个心,她比你还没心没肺,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
林月盈如释重负,蹦跳着追了上去。
入夜,辗转反侧的林月盈实在是没有睡意,就从床上起来,从梳妆台右侧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台上的烛台,就来到了衣柜前。
林月盈先打开了衣柜门,又打开了里面的暗格,看了一眼袁承的那枚虎符之后,就拿起那封袁承给她,而她至今都没有打开的信件。
林月盈拿上信件,就来到梳妆台旁坐着,小心翼翼的撕开信件的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看着,只见那用铿锵有力的字体写着一首诗:
岁竹声声报新春,我心切切盼卿来。朝朝念卿卿可知,暮暮想君君曾晓?
“怎么又是一封酸溜溜的情诗啊?”
林月盈嘴上是这么说,可是重新躺回床上答她,从被窝里露出来的脚丫,却晃的那么欢快。
次日,照常去流云苑蹭课的林月盈,下课刚入门,等在门后的罗纱就上来跟她说:“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林月盈回帝都至今三个月,除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楚氏兄弟,就是罗少卿和金玲,就没别人来登过门,而且罗纱只是说客人,并没有指名是谁。
“客人,谁啊?”
罗纱回答说:“说是公子在朝陸学院的同窗,因盘缠用尽,走投无路,这才来投靠少爷的。”
“是嘛,那通知爹爹了吗?”
“已经让易儿去通知了,我想着这会儿也快到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我去冰壶院看看。”
“是。”
罗纱应下后,就转身去了后厨,帮着蔡厨娘打下手。
如今临近春闱,可是却在这个节骨眼冒出一个投靠的同窗,林月盈不得不提防着点,不怕来人抢了林月朗的状元,就怕他带着不阴的原因而来。
林月盈疾步向前,还没到冰壶院门口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试。不自见,故阴;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功;不自矜,自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林月盈继续走着,听着这朗朗的读书声。
林月盈听出来后者是林月朗的声音,可是前者的声音,林月盈还是第一次听到。
林月盈来到冰壶院的门旁,偷偷地看向冰壶院里,只见一位文质彬彬的玉面郎君,正在和林月朗念着诗书。
在冰壶院右侧的树荫下,那书生在绕着石桌念着,见林月朗接着念,就回身过来跟林月朗说:“月朗贤弟,你不觉得李老夫子说的这番话很好吗?圣人守道为圣人,谦虚不自扬,虚心做事,却不为人所知;虚心不自我,不自以为是,反而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谨言不自夸,说话留三分,不要把一句话说死,给自己留点后退的余地;真实不做作,这样才能长久。这于人不争的精神,就算是这天下,也没人跟他争!”
那书生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长篇大论,林月朗却是不敢苟同地一笑置之。
那书生见林月朗对于自己的言论一笑置之,颇有意见,就转悠到他面前,问:“月朗贤弟,愚兄在这说了半天了,你怎么又是这样的反应?”
从这书生的话中,林月盈可以知道,林月朗并不是第一次不赞同那书生的言论了。
林月朗见书生这么问,不再笑话他,却还是不敢苟同:“方兄说得轻巧,这天下不是你不争,别人就不会跟你争的!”
林月朗这话,方远就不赞成了:“非也非也,这天下你不争,我不争,那就不会有战事,那老百姓也可以安心过日子。”
方远这话,不但惹笑了林月朗,就连门外的林月盈也被他逗笑了。
方远见林月朗又笑自己,就站在他对面,又气呼呼地问:“月朗贤弟为何又发笑?”
林月朗见方远又质问自己,连忙收敛了笑容:“方兄不觉得刚刚你那翻言论根本不切实际吗?”
“怎么不切实际?”
“先不说战事这事,就是这世间没有战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
“所以啊,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出面了啊?”
“我们?”
“是啊!”
方远说着就坐在了林月朗的对面,双手搁在石桌上,用激动的目光看着林月朗:“我们去游说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啊,让他们重新回归田野,这样就可以民富,民富则国强啊!”
方远的这一番言论,又把林氏姐弟跟逗笑了,林月朗却强忍着笑意,附和着方远说:“方兄这话真是让小弟茅塞顿开啊,小弟对方兄的敬佩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门口的林月盈,看着林月朗那浮夸的表演,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转身背靠着墙,偷笑了起来。
林月朗身后的林峰,不知是听不下去方远的那一番不切实际的谬论,还是察觉到了门外的林月盈,他就绕过林月朗,来到了门外,一出门就看见了还在偷笑的林月盈。
林峰见林月盈在门外,连忙向她行礼。
林月盈见林峰出来了,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还让他靠边,林月盈还不想被里面的两个人发现。
林峰不知道林月盈什么意思,但还是按她的意思乖乖靠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