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家族和飞氏家族的恩怨,洛三川觉得没必要告诉罗少卿,只说:“没什么,只是刚刚的刺客没得手,三川觉得有些惋惜!”
如果说何宴有了除掉林月盈的念头,偏偏就那么巧,有人替她动手,洛三川替他惋惜也不为过,但罗少卿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换了一匹马儿的林月盈,摆弄这她的刘海,不满地埋怨着:“他们一个个的到底是跟我有仇还是给我的刘海有仇?为什么每次都要削我的刘海?”
“只是削了你的刘海,你就谢天谢地吧,要不是楚麟及时出现,你被削的怕不只是刘海了!”
“是同一波人吗?”
罗少卿接着林月盈的话茬,而袁承却问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林月盈不再摆弄刘海,而是目视前方:“不是,是我回帝都时,半路劫杀我的刺客!而且……对方还和麟打了个平手!”
林月盈没有把刺客认识楚麟的事说出来,因为她不确定对方是挑拨离间还是熟人派来的,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要的后者……
“竟和麟打成了平手!在这帝都里,能和麟打成平手的屈指可数,他竟然能和麟打成平手?”
别说罗少卿惊讶,就连袁承也是不可置信:“这样的人,到底会是谁的人?”
“我也想知道呢!”
林月盈双唇微提,笑得可以说是张狂。
这样的能人,不但能和楚麟打成平手,还敢一个人出现,这样看来,对方肯定不简单,可是这样的人,到底会是谁的人?
猎场北边的一个山坳处,无所事事的袁承,依着树干站着,看着不远处搭箭拉弓的罗少卿和林月盈,喃喃自语:“来了也没我什么事,倒不如不来了呢。”
站在山坳边上的林月盈,看着脚下形似口袋的山坳,不由得向罗少卿投去称赞地目光。
罗少卿从罗魏手上接过一只箭矢,搭在弓上,在山坳里寻找着猎物,跟林月盈问起了楚麟的事:“刚刚跟麟说上话了吗?”
因为楚麟的出现,林月盈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谅解了剑穗被更换的事。
“麟好像不想和我说话,自他出现,就没和我说什么。”
“那他就这么回去了,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既然能及时出现,想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他之所以就这么回去,无非是等着我低头认错而已。”
你倒是心大!
罗少卿这边在指导着林月盈射箭,而洛三川这边却紧盯着林月。像她这么个乡下丫头,是怎么让飞氏家族臣服在她的脚下的?她又是怎么得到飞氏家族的?
草丛后,一只锦鸡,悠哉悠哉地扒着脚下的泥土,忽闻弓弦声响起,惊得那锦鸡立马抬头,但就在它抬头的瞬间,一只箭矢穿过它面前的草丛,正中它的身体。
“漂亮!”
何离放低弓。
何岱宗继续奉承何离:“每一箭都正中目标,照这样下去,那林月盈输定了!”
何离倒不赞成何岱宗的话:“林月盈一个闺中女子,不足为奇,但她身边还有一个罗少卿,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的确如此,不过……”
何岱宗说的好好地,忽然想到了袁承,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看刚刚袁承和林月盈说话的样子,他们好像很熟,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
何离从仲手上接过一支箭,搭弓瞄着远方:“你之前也说过,何威那件事,是由袁大人主审,保不齐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不过……”
“你又不过什么?”
“当初洛三川围了林府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何离把弓上的箭射出去:“你猜,那时候的林月盈是什么反应?”
“能是什么反应,惊慌失措?闭门不出?”
“都不是。”
“那是什么?你可别说她是笑盈盈地迎你进门,让人排着队让你确认!”
“差不多吧。”
何岱宗不过是随口一说,何离竟回答“差不多”,他越来越好奇林月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何离继续说:“我当初围了林府,林月盈不慌不忙地让人开门,这边洛三川在找叛国余孽,而那边的林月盈……”
何离话说到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她在干什么?”
何岱宗现在只想知道林月盈是怎么面对的,哪有心思猜谜,直接问:“她在干什么?”
“洛三川在找人的功夫,她林月盈竟然睡着了!”
“睡着了?”
何离的回答,让何岱宗很是不可置信。
“是。当时我就在想,是她真的困了?还是她根本就不把我和洛三川放在眼里,又或者是她藏得够深!”
何离回想着那天林月盈睡着的模样,可偏偏就是他那并不出神的模样,确让何岱宗更坚定了自己之前的遐想。
冬日的冷风,玩弄着天上的云彩,那翻滚的云,又好像那一个个心情烦乱的人。
那一抹浅粉的身影,走过盖着薄雪的草地,给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生气。
她坐在一个比自己略高的男子身旁,看着男子眼中不符合他的沉稳,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二公子在担心林姑娘吗?”
“是,又不单单是。”
“说是,是因为这一场赌局;说不是,是因为二公子对这件事会引发的结果?”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呢!”
楚星罗勉强笑了一下,可他的笑却有一丝无力,但是这样无力的他,却让齐棋也跟着揪心起来。
齐棋试图开导楚星罗:“在二公子看来,林姑娘是怎样的人?”
齐棋不过是想找一个话题而已,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楚星罗眼中的无力,却被往常的刮躁所替代:“你别看月盈姐姐那人端庄乖巧的,可背地里就是一任性的主!就比如这次,既然知道月朗哥哥是被人掳走的,她大可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找何宴要人就是,她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等何离来传话?又一个人应下这荒唐的赌局?”
“听二公子这么说,林姑娘的确是挺任性的……”
齐棋嘴上是这么说,但之前林月盈护着她的身影,齐棋还是记忆犹新。那样毫不畏惧的林月盈,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何宴作对,真的只是任性吗?
“不只是任性!你知道吗……”
楚星罗说着话就挪动着屁股,面向齐棋坐着,气愤填膺地继续抱怨着:“月盈姐姐一回来,就先后招惹了不少人,可偏偏都不告诉我们,全都自己憋在心里,若不是月朗哥哥出事,我们怕是不知道要被她瞒到什么时候……”
楚星罗系数数落着林月盈犯下的“罪行”,他虽没有阴说,但齐棋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齐棋奇怪的是,林月盈为什么要自己独自背负这一切?和袁承的交易不方便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瞒着和齐云顾相识的事?为什么要瞒着玉宇阁的事?就连楚麟也不告诉。
一只纤纤玉手,捏着一根铁条,拨动着被发白的碳灰覆盖着的燃烧的木炭。
一根木炭轻轻从碳堆旁滚开,撞到火盆边上断开,“啪”的一声,一颗火星就从裂口处飞出,落在那黑色的衣摆边。
那女子轻启红唇:“怎么,他跟林月盈吵得面红耳赤的,他还守在林月盈身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