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见林缙卓回来了,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和他打招呼,但林缙卓并没有注意到他,还提着自己的衣裳的下摆就迈上了石阶,见门关着就气急败坏地开骂了:“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速速给我打开!”
一向文质彬彬的林缙卓,现在说话却是怨气冲天,竟让袁承都忘了跟他打招呼,直到守门的人来开门了,他才反应过来,跟着林缙卓进去了。
楚麟见林缙卓进去了,也想跟进去,但他迈出了一步,却没有迈出第二步。
因为他的过失,林月朗才受伤了,而林月盈那惊恐的眼神,至今还是挥之不去……
林缙卓一路跑到冰轮院,刚进屋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哭成一团,就更来气了,甩下提着的衣摆就开骂:“哭什么?人已经死了吗?”
罗纱和林良等人,都被林缙卓这么一骂,立马安静了下来。
林缙卓扫视一圈,发现林月盈抱着双膝蹲守在里屋门前,而她的衣服上全是血渍。
林缙卓揪心的痛。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林月盈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问:“这谁的血啊?月朗又如何了?”
平静得出奇的林月盈,下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月朗的。现在大夫正在救冶。”
林缙卓听到林月盈没受伤,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又问:“月朗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会受伤?”
里屋中,正在帮着大夫压着林月朗右手的殊辰,抬头看向门口。
林月盈无力的身子觉得虚空,一股凉意逐渐侵占她的身体,刚刚还平静的双眼,有了一丝冷凝。
她说:“月朗去找麟,我不放心就去看看,去的时候,已经被刺客刺伤了。”
“既然有麟在,为什么还会让月朗受伤?”
林月盈回答不上来,毕竟她也不知道。
站在门旁的袁承,再一次看到这样落寞的林月盈,也是心疼,但林月盈那出奇地冷静,更是让他觉得不放心。
林月盈的沉默让林缙卓更着急了:“说话啊!”
林月盈还是回答不上来。
林缙卓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林月盈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有些看不下去的袁承就过来劝说林缙卓:“林大人莫急,有什么事,等大夫救冶好了月朗,我们再好好商量。”
急在心上的林缙卓,不好驳了袁承的面子,就由着他把自己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等着大夫的救冶结果。
袁承再次看向出奇地平静的林月盈,他现在的疑问不比林缙卓少。
林月朗刚刚去找楚麟,是因为海榴斋的事吗?望北川为什么对林月朗动手?楚麟为什么见死不救?
楚麟依旧盯着林府的大门,可是那门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而他的心里,从一开始的着急,变得虚空,变得惘然。
林月朗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要如何自处?
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楚麟的跟前才停下了。
罗少卿把缰绳递给罗魏,就问楚麟:“听说月朗受伤了,要紧吗?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
楚麟不好作答,还催着罗少卿进去:“别管我,你先进去。”
罗少卿也没多想,应下之后就进去了。
殊辰从里面把门打开,先让大夫出来。
等在外面的人见大夫出来了,通通都围了上去,问长问短,让原本安安静静的屋子,一下子炸开了锅。
“吵死了,要大夫这么回答你们?”
林缙卓的怒斥声,盖过了罗纱等人的问话,四人便纷纷退下。
林缙卓站起身,向大夫询问林月朗的情况,就连一直蹲在门旁的林月盈也慢慢站了起来。
大夫神情有些严肃:“林公子断了两根肋骨和锁骨,庆幸的是,创口虽紧挨肺脏,并没有伤到动脉。”
大夫虽说林月朗没什么事,但林缙卓看大夫的神情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大夫不防有话直说。”
大夫思虑了一番,叹一口气:“因为林公子的创口过大,还紧挨肺脏,日后的感染风险很大,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林公子怕是……”
大夫没有把话说完,但他这番话还是让林缙卓丢了魂。
欣儿把大夫带下去之后,袁承就扶着林缙卓坐好,再次看向林月盈。
林月朗命在旦夕,她还有犹豫吗?
屋子里没一个说话,只有罗纱他们抽泣的声音。
“有没有什么线索?”
林缙卓的突然问话,让屋子里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
袁承又一次看向林月盈。
又蹲回去的林月盈再度站起来,说:“有,但是那人是熟人,背地里解决的话,必定会被人诟病,所以得找一个外人参与。”
林月盈的一个“熟人”,并没有让林缙卓有一丝犹豫:“你想找谁?”
“这个嘛……”
“可以找童任芳,童大人。”
就在林月盈发愁找谁时,刚进门的罗少卿就给林月盈推荐了童任芳。
对于罗少卿的出现,林月盈并不好奇,更不会猜疑他推荐的人:“那好,就童任芳!”
虽说上次秋落苑的案子,童任芳有点和稀泥的作势,但林缙卓还是愿意相信罗少卿:“那我呆会儿就去找他。”
“在这之前,先让楚麟消失!”
林月盈突然蹦出来的话,惊呆了所有人。殊辰就第一个蹦出来反对:“不可能会是公子!我跟了公子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他手底下有什么人,我也清楚!公子对你的感情,你也心知肚明,他不可能会找人谋害你!”
殊辰话音刚落,他也如同翻倒在地的巨石一般倒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袁承,收回把殊辰打晕的右手,冲着在座的所有人嬉笑着说:“他有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