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见她脸颊红着,头发亦松了,显然是在折腾,遂笑道:“若是睡不着,便随我走走。”
碎湖看了看小郎君,犹豫道:“小郎君,你整夜没歇……”
刘浓笑道:“无事,精神尚好,走吧!”
二人沿着回廊而行,刘浓在前,碎湖随后。
清晨,薄雾,白袍往来。
一路皆无言,待行至棱形边角处,刘浓顿住身子,跳上箭口负手而立。回身微微一笑,将碎湖亦拉了上去,此地视野极好,但见细纱若轻烟,袅袅娜娜缠满半座青山。
恰逢燕子飞时,双双。
二人袍裙染露,似半浮于雾。碎湖扶着箭哚有些心怯,深怕小郎一个不留神掉下去,提醒道:“小郎君,咱们还是回去吧,危险呢……”
刘浓看着远方缚面青山,嘴角淡然而笑,突地指着那穿雾的燕子,朗声说道:“碎湖,你知否,你家郎君真想像燕子那般,兴起时,振翅可入青天,尽兴时,倦羽已作归巢!”
“哦!”
碎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小郎君,你是华亭美鹤本该直入青天,若是累了,尚有碎湖呢!”
“碎湖……”
刘浓轻唤一声,稍稍侧身定眼看着碎湖。
碎湖迷在那漩涡里,眼睛眨个不停,可她却不愿躲闪,一直以来小郎君都是很累的,身上的担子极重,很少见小郎君真正的笑过……
稍徐。
刘浓一声轻叹,微眯着眼睛逐着雾海,慢声道:“碎湖,终有一日我将往洛阳,看看那里的山与水;或有一日我会至极北,看看那里的风与云。而现下,这里的青山与雾,便是我的根基。我欲往北,再北,却离不得它。是否能鹤唳长空,是否可漫尽长安,皆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