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想起在家时,观保说过宫中不是什么好地方,果然如是,连皇子的荣宠都可以轻易失去,这宫中何人能永保无虞?
冬日白昼渐短,黑夜更加漫长,嘉贵妃头七的第一日举哀结束,除了轮流守夜的宫女,其他人款款散去。
永珹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回到毓庆宫。
毓庆宫是所有年纪较大、尚未分府的阿哥们的居所。
永珹走到自己的宫室门前,却见往日伺候自己的宫女嬷嬷们正在那里收拾细软、打包行李,大吃一惊,问:“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几名宫女答道:“陈公公那里传话来,说您已经不是阿哥了,奴婢们也不能服侍您了,要到敬事房重新分配差事。”
“什么?”永珹没有想到,一切如此的快,树倒猢狲散。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留下呢?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宫女嬷嬷们并没有再顾及他是什么表情,一起离开了。
永珹望着这些人的背影,他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一日之间,失去母亲、失去皇子的身份,将要被逐出宫门,连累母亲身后事都不能极尽风光,还有两个极小的同母兄弟,今后还会有何人照拂?如何生存?
想起前几日,母亲的笑颜,两个弟弟嬉戏的欢乐场面,永珹不能自已。他蹲在墙角抱着头,心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
“四哥。”外面传来一声呼唤,他自然识得,这是永琪的声音。
永珹于是又硬撑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站了起来,不屑的问:“怎么?看我惨的不够,要来讥笑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