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在木兰围场,绵亿差点遇害的那天,永琪来到她的营帐外,动情的与她叙旧、论今:“我知道你为绵脩的伤,对我的恨,所以才会有对绵亿的无情。你的无情,几乎让我绝望。可今天的那一幕,却勾起你我的无数回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上苍怜悯我们,再给我们一次理解彼此的机会,再给我们一次破镜重圆的机会?”
她看到,永琪答应胡嫱私奔的那一晚,却在胡嫱睡着之后,望着她的画像流下了难以割舍的眼泪。
她看到永琪和胡嫱私奔,却被她截回的那天,胡嫱曾质问永琪:“是不是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跟我走?你希望懿泽能有途径知道这件事,然后把你给追回来?这样,就有强大的理由让你继续留下,而且不必对我感到愧疚,甚至还可以为你和懿泽带来一个新的开始?”
原来,永琪并不是真心想要和胡嫱私奔,原来,直到永琪生命的最后一天,他还在为他们无望的未来争取一丝生机。
懿泽再次泪如雨下,悔不当初。
她看到了终于放弃一切的永琪,诀别的那一段话,是带着微笑的:“记得在云南,琅玦说她好想留在那里,其实我也是。只要那里有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家,但你不收留我,我便无家可归了……我与你,相恋两年,终于喜结连理,夫妻九年,却记恨成仇,懿泽啊懿泽,我们用了十一年的时间,始终都成就不了一个完整的家……福灵安曾对我说山便是山,水便是水,桥便是桥,不拘于起了什么名字。可自云南一行之后,我看山都是格姆山,看水都是勒得海,看桥都是走婚桥,唯独看你再也不是我的懿泽……”
懿泽睁开眼睛,看到她那只握着马鞭的手,伸开手,满手是血,因为她握的太紧,体内的碎石在重度的拿捏中,从内割破皮肉,血流不止。
她放下马鞭,将指尖对准桌上的砚台,她的血就一滴一滴的,顺着指尖全都滴入砚台之中。
直到血慢慢不再滴了,砚台也就要满了。
她拿起永琪用过的笔,蘸着砚台中的血,在永琪的那首诗下面提笔写上一首《天仙子》:
忆当初你浓我浓
惜流年焕我改容
今宵凄凄谁与共
花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