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拌嘴,走到小街时已经天亮了。

千藏提出要用藏在靴中的银饼子换一辆驴车走,将投宿的大婶家吓了个好歹。

好说歹说的收了夹成一半的银饼子并一大把铜板,又给他们多多的带了风干的野菜坨坨,在微风吹过的清晨将两人送出了村口。

初冬的太阳十分的惹人喜爱,暖暖的照在驴车的破棉帘子上,烫出熏熏然的舒适感。

英彦赶着瘦驴,一脸严肃的走在山路上,车厢中便是等待换班的狐狸,也是一脸严肃的费力啃咬石板一样的硬饼子。

山路又窄又长,远眺去附在山麓上一根白线似的延伸过去,时间似乎也被拉长。此时便有人打破平静:“你说——住家大婶是不是看我绝世的容貌,这才答应要卖驴车的。”

立即有人拆台:“应该不是,大婶的年纪可以做你祖母了。”

“嘿嘿,对于人族来说是这样,可是真论年纪,她还是小妹妹呢。说起来,大天狗大人今年芳龄几何呀?”

然后便是好大一段静默。

“哼不说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千藏语带嫌弃,转过身去准备再小憩一阵。

车头传来一个模模糊糊的回答:“二十一。”

车上有人猛地爬起,带动破旧狭小的车厢一阵摇动,有人在车头叫嚷着动静小一些我们正在逃命。

若是不去考虑目前的困境,此时的阳光和衬着光秃树干的晴空,可真是生命中的好风景。

我们都知道,美好而茂盛的树木在树林中,总是最早被发现砍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