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长白说不疼,我不禁失望的垂下了头,也是啊,那可是传说中极其难寻的草药呢,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被我遇上了,而且,还是一遇这么一大片,“我梦到自己看到一大片冰凰草,没事儿,没事儿……”
做梦?
竟我这么一说,长白顿时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解。
是啊!不是做梦,为什么我掐你,你不疼?不是做梦,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冰凰草?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朝着长白耸了耸肩,伸手,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天色已是不早,热气已经散得剩不太多了,身上的衣裳又湿,说不冷,那才真是假的,也难怪长白的反应这么慢,恩,对的,西陵说过的,人冷的厉害的时候,是会变笨的!当年,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问,就跟了他抱着走,八成就是因为这个!
哎!长白这个笨蛋!我问他疼不疼,当然是为了证明是不是在做梦了!恩,至于,为什么是掐他,而不是掐我自己,当然是……因为我怕疼!
咳,那个,主子,其实……恩,你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再加了刚才那一顿折腾,没有力气,掐人不疼,是很正常的……
长白的脸色稍稍变了变,然后,把一只手臂伸到了我的面前,“要不……主子咬长白一口……长白试试疼不疼?”
我抬头看了看长白,见他一副半点儿都不怕疼的样子,心中不禁莞尔,好罢,就咬一小口,如果是梦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觉得疼的,我也不用觉得愧疚,如果,他觉得疼的话,那应该就不是我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我就可以采到冰凰草,再派人去皇宫里跟娘亲求冰盲花和雪妖的眼泪,就够药引做寒毒出来了,介时,霜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恩,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捉到一只冰虫,让长卿教着我养成连身蛊的母蛊,把我们几人身上的蛊毒也解了!
唔,那个叫诺的雪妖称呼娘亲为主子,那,应该,就是被娘亲收服了罢?让娘亲出面,跟他讨几棵当粮食吃的冰盲草和几滴眼泪,他……没道理会拒绝的罢?对!就是这样了!
这般想着,我便半点儿都不觉得愧疚的抱住了长白的腕子,张嘴,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我轻轻的咬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长白,恩,他在拧眉,好像,是觉得疼了,不放心的凑近了他一些,追问道,“疼么?用不用再用力点儿咬试试?”
疼。
长白抿了抿唇角,笑着扶着我站起了身来,“那些草,应该是真的,主子要靠近些去看看么?”
这个好消息让我开心的眯起了眼角,半个呼吸都不想再等的起了身来,松开长白的手臂,提了衣摆,朝着那片银色的花跑了过去!冰凰草!真的是冰凰草!不是梦!我能解霜身上的火毒了!唔,对了,还有,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霜的那一份儿皓月丹省下来给渺!就算是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寒毒的解药,找不到摇说的那个什么沐师兄,也可以让渺不用再被寒毒折磨了!
一小片冰凰草,泛着好看的银色,柔和的像是满月时光芒,两三只尾指尖儿大小的白虫子趴在其中的几片叶子上,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真的是冰虫!
长卿说过,这种虫子是以冰凰草为食的稀罕虫子,本身便是用来缓解痛苦的好东西,若能悉心喂养,转了它食素的性子,让它以中了寒毒的人的血液为食,更是可以养成连身蛊的母蛊,使用特殊的虫哨控制,让它发出寻求交(和谐)配的香味,便能引得子蛊放弃宿主!
我当然不会告诉长卿,渺他们身上有连身蛊的事情,恩,摇说过的,这可是事关性命的要紧秘密,若是给旁人知道了,便是等于把他们三人的脑袋顶上,悬上了一柄屠刀,我和西陵身上的,是半蛊,他们死了,我们也活不成……
剩下的,摇没有说,但我能猜的出来,我或者西陵若是死了,并不会让他们陪着送命,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肯答应,让西陵回祁国上战场,救上官信这么个跟他们半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人呢?
呵呵,虽然,他们也曾在欢好的时候跟我说过,我若死了,他们要怎么活……可,做那事儿的时候说的话,当真,值得信么?
罢了,想那么多作甚!我就是喜欢他们,就是贱骨头,就是不想让他们遭罪,就是没出息了!怎么得罢!
主子,这草上有虫子,可别咬了你!长白来帮你采!
一件干透了的外袍,从背后罩到了我的身上,长白捉住我的手,就要伸手去拂掉那叶子上的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