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敲定了拍摄的时间地点,再回头看时,才发现他睡着了。有只蚊子在他面前绕着飞,正在选降落点。

待会儿醒了要是发现脸颊上鼓着个红包,不知道表情会垮成什么样。

秦覃熄灭手机屏,饶有兴致地看蚊子飞了一会儿,等它真要降落时才伸手挥了几下赶走。带起的掌风里,香水味浅浅地扩散。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无论换什么衣服,身上都是同样的香味。

秦覃对气味比常人稍更敏感,没有在别的地方闻到过这种香水味,但觉得在他身上并不难闻。

混着雨中传来的泥土和草木味道,他像长在寺里的一株植物,安静地散发清香。藤蔓缠绕在廊柱上,叶子该是紫色的——像他常穿的t恤和头像里那种颜色,叶片很薄,雨滴落下来,会被砸得打颤。

果实会是饱满的,那种圆滚滚的形状。果味清甜,一掐就碎,汁水会淌得满手都是。

雨声渐弱。秦覃的目光黏在他身上,趁着人还没醒,一寸寸放肆地挪。

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很好的小少爷,晒不得也淋不得,养得白白嫩嫩,皮肤细腻光滑。这样绝佳的质感,让人很想用某种尖锐或粗糙的东西去留下一点什么痕迹。

心底的破坏欲转瞬即逝,秦覃移开了目光,烦躁地拉下耳机,把扭曲的念头压在心底。

不知道音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文颂靠着柱子短暂地打了个盹儿,身体不由自主地下滑,低着头往前一栽,把自己给栽醒了。

醒来时已听不见雨声。空山新雨后,温度变得舒适很多。他想揉眼睛,记起自己还戴着隐形眼镜又不适应地收手,转而伸了个懒腰。

瞥见身旁的人专注地盯着地面,他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