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一对上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
其实书房关着门,却仍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
“我说您至于这样么?您就直接说,我还能不回来?”唐谨笑得无可奈何。
唐母没接茬儿,换完鞋,第一句问他:“我这头发怎么样?”唐谨一听这意思就知道他妈早猜到相亲的结局了,叫他回来八成也没什么意图,否则真要是气着了,哪还有心思出去捯饬头发。
唐母对这个反馈结果确实是无可如何,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解释说我儿子是故意的吧?那介绍人得怎么看他们这一家子。
昨晚她半宿没睡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刚怀唐谨那年,她母亲曾跟她说过:“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永远不会全然顺你心的:一是财富;二是子女。”
真叫说着了吗?她其实不是一点儿不能理解,但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着?谁叫这儿子是她生的。
真讨债来的!唐谨深谙母亲吃哪一套,没有直言奉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闲扯几句,却把称呼改成了姐。
唐母听着是又受用又嫌他贫,故意压着嘴角白他一眼,问他中午吃饭了没?这时候已经两点半都过了,这话问了其实也是白问。
唐母看一眼挂钟,又问:“晚饭想吃什么?”说着往厨房走。
唐谨也跟了进去,他知道母亲有话想说,特意把厨房门关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唐母一边洗菜,就着水流的声音,问他:“你是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结婚了?”这话不是唐母第一次问,单纯疑问而非质问的语气却是第一次。
唐谨“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