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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去唐母都没吭声,过了会儿,水龙头一关,叹声气,像是自言自语道:“俩大小伙子在一块儿叫过日子嘛。”

唐谨不确定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要松口?他没接话,想再往后听听。

唐母却不说了。

唐谨等了片刻,开始有些踏不住神儿,主动道:“您想说什么就直说。”

唐母拿胳膊肘往一边扒拉他,拉开抽屉找菜刀,切了好几下才道:“真也不想要孩子了?”唐谨心说您这想的可真够远的,唐母又道:“咱先不说别的,就说你爸,他那个大孝子,在有些事儿上多么固执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关你怎么过?你跟我磨,我或许能容你,他呢?我都不敢跟他提的事儿,你想过怎么开口么?”这次声音压得更低,合在切菜的声响中,听得唐谨的心格外静不下来。

这正是他最犯愁的地方。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对于母亲,他有信心点头是迟早的事;父亲却是他连想都不愿意想的。

现在问题被母亲摆到桌面上来,他无话可接。

唐母手里的刀顿了顿,再欲开口,恰赶上唐父端着茶杯推门进来,笑道:“娘儿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关门?”这么一打岔,母子俩都没再说什么,只在吃完饭临走时,唐母站在门口看唐谨换鞋,悄声说了句:“你搬回去住吧。”

唐谨惊讶地看了母亲一眼,唐母找补道:“我可没说同意什么,我只说没必要自找罪受。”

唐谨顿了顿,忽然问:“那他呢?”唐母没出声,抬眼瞪他,仿佛还咬了咬牙。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别蹬鼻子上脸!唐谨于是没再多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