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根本没有多少兵马了,西越现在待他如同弃子。
所以只能用手中残余兵马拼死一搏。
“祁衍从未做过对不起祁家之事。倒是大哥做的事,为人所不齿。”沈问歌咬着牙,才忍住不让自己发抖,她把话说的十分坚定,“叛家判国,目无礼法,以至于你的狼子野心现在朝中皆知,你根本毫无退路。”
“弟妹一向牙尖嘴利的紧,处处都点到我的痛处。不过,亏你现在这样的关头还能维护祁衍。”祁景笑了一声,专门揭她的伤疤说,“可惜我那个纨绔弟弟,不懂得欣赏,还害得你家破人亡。”
最后这一句话,犹如刀凌迟在她的心上。
沈家生意世家,在皇城中数的上名号,一朝失意,竟遭自家女婿祁衍暗算,落得个家不成家的模样。
还记得母亲抱着她哭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她现在也想不出,沈家怎么会栽在自己丈夫的手里?
眼下,她还被祁景从京城挟持到这里来。
沈问歌垂垂眼,觉得这大漠的风十分的冷,比京城下雪时还要冷。
她这短短的一辈子,算是折在祁衍手里。
嫁给他三年,跟在他后面除了给他善后,就是被世家大族的夫人们嘲笑。
她未出阁时,可是皇城出名的娇女,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嫁给他之后,竟成了有名的泼妇。
世家大族面上不露声色,私下教育自家未出阁的姑娘都已她为反例。
她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沈家遭灭顶之灾后,她也想,自从嫁给这个京城中的纨绔后,自己好像心里容不下其他,满心满意全是他。
然而,祁衍是没有心的,他给了她最狠的一刀。
如果可以回到成亲那一天,她一定不会嫁给他。
可现在后悔根本无用。
大漠的天低垂着,几乎要与地相连。
不远处忽的传来隆隆马蹄声,犹如惊雷般响彻。
是那位未曾向外透露过半点风声的将军带着兵马来攻城了。
富有震撼力的轰响昭示着一场厮杀在即。
城楼之后,就是祁景的西越为数不多的兵马。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久了,脑子昏的厉害,她竟是听到有人大喊着她的名字。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领先的那个人一身甲胄,在风里驾着骏马,疾驰而来,快得马后扬起一片尘沙。
怎么会是祁衍啊。
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新任的戍边将军会是他。
沈问歌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脖颈有温热的血溢出来。
是身后的人收紧了刀。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他?”沈问歌问道。
所以处心积虑的把她带到这里来。
祁景根本来不及说话。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不是凡事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过此刻,兵临城下,俯视下去真的很壮观,沈问歌有一瞬间眩晕。
不是体弱,是她脖颈上的血,越流越多了。
她不自觉地下滑几分。
“沈问歌。”底下有人在喊她。接着说的什么她听不太清了。
不过还是可以听出是祁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