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想了想:“光禄卿不是管宫廷膳食、祭祀的?说白了,就是个花钱的衙门,他们考成考什么?难道是考核他们怎么花钱的?”
云霁点头:“对,查账查出来对不上,账单单价金额远超市价。张阁老秉公执法,要求严惩,可那甘雨是后宫宠妃的亲戚,陛下想保下他,张阁老不同意,于是便起了争执。”
这光禄卿确实是个肥差,只要稍微动点心思,那银子便如流水般哗哗落入了口袋,一般来说,只要不太过分,也不会盘根究底,既然被弹劾了,那说明应该是贪得比较多了。
“他贪了多少银子?”闵悉问。
“仅去年一年,就贪墨了上万两白银。”
“后宫开支一年多少银子?”
“据我所知,大约40万两左右。”
闵悉啧啧两声:“贪得够多!该罚!”
“陛下则认为张阁老自己也不清白,所以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这大概是张阁老气病的缘故。”云霁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闵悉突然就明白了张居正的症结所在,他为朝廷整顿吏治,皇帝却在拆他的台。但皇帝也不是完全污蔑他,他身为首辅,位高权重,虽然明面上拒不受贿,事实上,他生活的奢靡程度不是他的俸禄可以承担得起的,虽然皇帝和太后也给了不少赏赐,但私底下肯定也收了不少贿赂。
张居正受贿这事皇帝和太后自然是知晓的,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如今皇帝羽翼丰满,需要剪除那些阻碍他独揽大权的障碍,就不会再给张居正面子了。
太后的身份也尴尬,儿子长大了,不再是她可以掌控的小娃娃,她如果这会儿站出来帮张居正说话,就等于站在了儿子的对立面,她是个聪明女人,肯定不会为一个外臣得罪自己的儿子。
“难怪我听张阁老说,他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老还乡,看来确实是惹了一身膻,不得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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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阁老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我看他那意思,好像是看着咱俩回来了,才打算退的。他觉得咱俩能够规劝住陛下,还让我们以后多规劝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