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似乎被塞了带倒刺的铁钩,每声呜咽都扯烂咽喉,凤洛灵只能徒劳地张开染着凤仙花汁的蔻丹,任指甲在虚空划出带血的抓痕。
绝望在她眼底酿成漆黑的旋涡,厨房里残破的菜叶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神志。
她恍惚看见自己坠入忘川,四周漂浮着未渡的亡魂,彼岸花开得妖异猩红。
臧战仍保持着审判者的姿态,日轮在他身后投下狰狞巨影。
那影子随着他缓慢的眨眼动作,竟如活物般在青砖上蜿蜒游走。
喉结微动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类似招魂幡的猎猎声。
当他的目光扫过臧战那隆起的喉结时,凤洛灵突然剧烈抽搐。
在那气氛凝重得似能将空气都压成实质的庭院之中,阳光虽如金色丝缕般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却也被这压抑氛围所浸染,变得黯淡而萎靡。
凤洛灵那轻柔哀婉的声音,宛如一阵裹挟着凄婉韵味的微风,在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空气里悄然拂过,却又如同一把无形却锋芒毕露的利刃,以一种无可阻挡之势,穿透了臧战那如钢铁般冰冷坚硬、密不透风的铠甲,直直地刺进了他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
“臧战,你听我解释,请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她恍若一株被寒霜暴雪摧折的墨梅,伶仃倚在光与影割裂的幽微处。
窗棂间漏下的日色如熔金淌落,却暖不透她周身萦绕的雾霭般苍凉。
纤瘦身形在明灭光影里轻颤,仿佛檐角悬垂的冰凌,随时会在柴火的叹息中消融成气。
素白面容似未染尘的宣瓷,釉色下流转的不是朱红,而是凝结的霜雪。
泪珠儿自她低垂的睫羽间坠下,不是碎玉,倒像被揉碎的星子,每坠一滴都在青砖上洇出深褐色的愁痕。
那双眸子原该盛着三春晖色,此刻却似蒙着冷烟的铜镜,照见漫天阴翳压城欲摧。
绝望在她眉间凿出深谷,任灶火如何噼啪,都烘不暖这寸寸成灰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