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暮客来至山门前,山路上一座大牌楼在夜灯下字迹闪耀。
帝慈观。
帝慈观占地广阔,沿道耸立雕塑。皆是汉朝的护法神。
来到庙观正堂,一座巨大的貔貅像俯视凡尘。
杨暮客将拂尘夹在手肘间,上前掐子午诀揖首,“贫道上清门紫明,参见汉朝国神。”
时空碎裂。
只见座上雕塑噼噼啪啪掉了许多土渣,一个巨大且样貌如虎的猛兽从石台上走下来。
这老虎头生双色角,犄角形如羚羊,背有双云翅。
两步并三步,巨虎变成了一个胖大婶儿。
女子肥美可爱,双丫髻上银丝隐隐约约,宽额大耳,眼若桃花,鼻尖挺翘,樱桃小口。
杨暮客那一肚子话恨不得当场变成一个屁放了。
让他去问一个女子,你怎么光吃不拉,这话能说出口吗?啊?能说吗?
女子上前打量了下小道士,笑嘻嘻地问道,“怎地?本尊不曾差人去迎你。你便要自己找上门来?你这上门弟子也忒威风了些。”
杨暮客忙道不敢不敢。
“本尊受封前,曾为天道宗的巡猎门兽。主征伐。名叫未叠。道号玄彰。你呼我姓名亦可,唤我道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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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再揖礼,“小子上清门紫明,拜见玄彰前辈。小子心中多有疑惑,怕是旁人不敢言……”
“说吧。本尊亲自答你。若答不上来……你也莫要怪我。”
杨暮客赶忙低头,不敢直视这胖大婶。
“小子敢问大神。为何汉朝仍保有人牲祭祀手段。小子纵使是从西耀灵州那撮尔小国,也不见俗道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索要人口以用生祀。”
未叠俏笑着,“规矩又不是我定下来的。你问到我头上。是觉着本尊吃人,不似正道神官吗?”
杨暮客沉默不言。便是默认了。
未叠伸手一挥,宫装大修遮天蔽日。
杨暮客随着女子走入幻境。
幻境中,一棵大树枝叶向上,远方斜阳正红。
巨大的山峰之上,是浩瀚星空。
诸多人在山下团身礼拜。
未叠轻声说道,“这便是本神诞生之日。我才出生,便被天道宗雪萍道长带走。一生未曾见过家母一面。征战南北,荡平中州邪祟。”
此时杨暮客看到了人国与狌狌国征战。又瞧见了重明鸟西去寻卵。
“这汉朝之地,本该是墨玉麒麟费栾治地。他飞升以后,新任元灵不曾孕育新种。本神便被差遣顶上。所以,你以为这汉朝生祀的规矩是我定的。但根源在费栾身上。”
杨暮客本就对麟种遭遇有同情之心,自然不信未叠一家之言。只听不答。
未叠将杨暮客接引到神国之中。
瞧见了一个巨大的白骨观。观墙与柱子皆是人类股骨一根根交错垒起来的。
观中有人皮壁画。是一群人献祭人牲,礼拜星空的景象。
“此神国,我一丝一毫不曾改过。不过我平日里不住这儿。”
俩人身影一转,来到了一片山林之间。
一亩三分地,竹楼向阳开。
胖大婶打开竹门,“小伙子,我这家中可是头一回迎客。”
杨暮客站在门外不敢动弹。
妇人伸出指头戳了下杨暮客的额头,“怎么?还怕我窃了你的元阳?”
杨暮客自嘲一笑,“只是觉着道不同,不相为谋。”
胖大婶一把将杨暮客推到小院之中。
“装什么清高。你这娃娃,曾仗着大鬼之身横行无忌。如今修成了人身,便自诩正道卫士了?你家上清门祖宗可不似你这般装模作样。”
杨暮客踉踉跄跄进了院子,随着未叠进屋。
屋里有一口大锅,大锅里凭空一直往里掉牲畜。而锅中汤汁已经化作了金水儿。
未叠舀起一碗,放在桌上。
“都说我貔貅一族,纳食四方。那是我们豁出性命打下来的供奉。但太多了也吃不下。便用天赋神通练就出一锅熬煮的本事。来,尝尝……”
“多谢娘娘赏赐。”
未叠听后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叫什么大神,前辈……生分的很。你叫我一声娘娘,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