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之世,陛下受奸人蛊惑,朝纲腐朽难以改革,虚王之权尚不能以法纪制衡……既如此,唯有兵势方可正法度,乱世才可平。”
“一切国策,若无强权矫正,都是纸上谈兵,无所谓之不得志,而是道之不正。”
江锋说着抓起架上的盐引账册,哗啦撕下一页,道:“就像东广盐场,交给朝廷只会肥了贪官污吏;交给岭南王……章公已经领教过危害;交给吕家和蒲家使得东广水师覆灭,江家灭门;交给蛮夷,如今的岭南浮尸遍野,战事不断,更是民不聊生!”
江锋没有说太多大义之道,却是句句直戳大乾当朝局势,听得章衡眉头紧锁,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有着这般犀利的见解,着实令人惊叹,又令人担忧。
“我知道,朝廷有派人寻觅过章公,但章公对朝廷有太多不满,尤其是对新制的封侯拜相之法更是嗤之以鼻……但这法制对于当今大乾有志之士又何尝不是个机会?”
江锋话语直视章衡心中芥蒂。
“荒唐!”章衡拍案震落竹叶,“文帝时吴王濞煮盐铸钱,养兵自重,差点颠覆大乾,如今又有八王之乱,此等教训还要重演几次?”
他抽出腰间竹牌,反面刻着“广南盐课司”字样,道:“岭南江家覆灭,就是皇权分化所致,我已经要求朝廷整改几次却是无果……所谓封侯拜相就是朝廷在自掘坟墓!”
江锋听出章衡之所以设下种种考验,对自己被朝廷封了侯一事耿耿于怀,觉得有些儿戏。
一个十六岁不到就封侯,朝廷完全不把法纪当回事,实在是让他失望透顶。
“章公所言不无道理,但你所奉承虚封制,在大乾盛世可行,但在乱世不可行!”
“一切制度的存在,都是历史的选择,否则腐败的朝廷也不会放权。”
“如今大乾内忧外患,朝廷为了自保,他们只能那么做,否则若无食邑激励,谁愿为朝廷戍守边疆?”
江锋平静如常,继续针锋相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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