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被送上密闭的马车,杨雪怡都未能得到一个回答。
这时,她才彻底慌了神,回想自己被赶出府后所做的一切,浑身冷汗涔涔,竟觉荒谬。
一片黑暗之中,杨雪怡默然流泪。
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孟府大小姐,有着享誉京城的贤德美名,又有着觅得良人的资本……可如今回首再看,一切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非孟听枫与她作对,从中作梗,她又怎会在一日之间宠爱尽失,沦为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以至于走投无路,对着喜欢的人用了那般下作的手段……
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这一切不属于她?!
悲伤的鸣泣之音在黑暗的马车内回荡,突然有人不耐地出声制止她,直将杨雪怡吓了一跳:“你作甚哭哭啼啼的,不就是去做苦工么?做够十五年,自然就能离开了。”
另一人则不满地嗤笑道:“嘁,说是十五年,朝廷那帮走狗,舍得放咱们离开?要我看,怕是要在北境孤苦一生了。”说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无知老妪!我是在安慰人,你听不明白吗?”那人气恼地回道。
一左一右,两道声音皆是柔和的女子声线,杨雪怡心惊之下,却也缓缓觉得没了威胁。
原先被蒙着眼丢上马车,这里边伸手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杨雪怡自然不知其中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在。听这两个人说,她们是要被送往北境做苦工……?
“嘁,你这泼妇,说出的话算哪门子安慰?”
“你这无知老妪!你没听见这丫头没哭了么?!”
二人又吵起嘴来,一时间车厢内其他的人也出了声,纷纷叫嚷着让她们安静。
黑暗之中,既看不清身边人,更是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杨雪怡莫名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被朝廷安排前往北境做苦工的,一般都是家中犯了大过错,又得到圣上垂怜的家中女眷;又或是,本身做了违反律法之事,穷凶极恶,无可辩驳之人。
她身边的这些人,是两者之间的哪一种?杨雪怡不敢细想,只能瑟缩着整个身子。
或许是马车内实在太过吵闹,一时间竟停止了行进,上了锁链的后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