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间隐隐可见血色。

时璟瞥了一眼溅在地上的几缕血迹,眸色转深,却还是伸出手一指旁边的木凳,“孟大人请坐。”

孟澜一边咳嗽一边从善如流地坐下,期间时璟召来丫鬟为其送上浣洗好的帕巾,还倒上了新茶。

丫鬟离开后,孟澜的咳嗽也止了下来,他面色苍白不少,“多谢时大人。”

待呼吸平稳之后,孟澜苦笑一声,继续道:“正如时大人所见,下官的身子是大不如前了。”

近日来,孟澜都以病告假,并未上朝,时璟自是知道的,默然地等着他的下文。

“下官前来所求之事,本不该找上时大人……”孟澜苦笑着摇摇头,“可除了大人以为,上京之中竟是无一人能帮下官的人了。

“此事重大,接下来,便是孟某与时大人的密谈了。”

时璟深沉的眸光倒映出孟澜虚弱的模样,随即,他轻勾唇角,轻轻挥了挥手。

屋内似乎有一声轻微的声响,孟澜面无表情,知道这屋子中,现在是真正只有他与时璟二人了。

他混迹官场多年,像时璟这样位居高位者,常常在身边安排暗卫保护,不算少见。

背靠木椅,孟澜像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时大人当真是青年才俊,有勇有谋。”

言罢,时璟眉头微微挑起,似是对他有话不直说的不满。

但此事对于孟澜而言,单单是在他人面前诉诸于口,已是极为艰难。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才轻叹道:“两日后,会有人在大殿之上行刺圣人。”

闻言,时璟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光变得极度凛冽,几乎是要化作锐利的枪刃朝他袭来。

孟澜正色道:“孟某所说,绝非虚言,只不过,此事须得有时大人从中推进,才能变为现实。”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纹,“时大人必定疑惑,孟某一个半截身子入了黄土之中的人,为何要行刺圣人呢?

“唉,天不遂人愿……孟某本想与小女儿团聚后,一家人和乐安康,也能安享晚年。可如今,是做不到了。

“因此,在孟某终了之前,便有一桩心愿,那便是祈愿子女后半生平安顺遂。”

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时璟直接打断道:“两日后的行刺,你是希望由本相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