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一顿,他又道:“简直痴心妄想。”

深知孟听枫遭遇的他,不愿多听面前这位伪善的父亲的感叹。

只是二人之间,一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另一人则是应当为国为民谋福祉的户部尚书,却在此处商讨着如何行刺帝王。

当真可笑。

时璟也在这时明白了,为何孟澜执意要与他二人密谈。

若非与他说,孟澜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传入任何一位官员的耳中,都是足以杀死孟澜的一把利器。

孟澜怔愣着看着坐在上位的时璟,咬咬牙,站起身,一掀衣袍,跪了下来。

“孟某自知与您交情尚浅,此番请求亦是冒犯。但,只有您,才能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两日后,在刺客行刺之时,将由孟某为圣人挡下关键一击,以己命换取一块能保住整个孟家的免死金牌。

“我……孟文厚,在此请求时大人,出手相助!无论时大人想要什么,孟某定当竭力奉上!”

他一番话说得悲怆,但时璟明显不为所动,只冷笑着问了一句:“孟澜,你的东西,有什么是本相能瞧得上的?”

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翕动,孟澜眼中沉沉浮浮,显然是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能一下又一下,近似虔诚地磕着头,哀求坐于上位的“神明”伸出援手。

蜡烛隐隐接近燃尽,孟澜满脸是血,神色恍惚地站起身,拿过一旁的黑色斗篷就要往外走。

看来,今日之事,是成不了了。

他进入时府大门之时遮掩面目,此刻亦然。孟澜特意从大门出入,想的便是能够引起暗中窥探时府隐秘之人的注意。

若是他安然无恙地走出去,时璟加以阻拦,自然无人得知今夜是他前来拜会了时璟;若是他再也没能走出时府,暗地里的势力必将有所行动。

毕竟,时璟居于高位,树敌之人不在少数。

他走路摇摇晃晃,满心悲寂。

却不想此时,听见身后传来那道清冷的嗓音:“本相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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