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能不去呢!我妈和我爸离婚离得早,我爸现在不在了,我还是独生子,这个家只剩我光杆儿一个,了无牵挂,机会摆在眼前,管它是天堂还是地狱,总得去看看;那你呢?”
项骜沉默了片刻,遂道:
“那试试也无妨。”
“太好了!咱俩可以结伴一起,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份初选只是在基本条件上挑出符合标准的,等到了马赛那边才会面对真正的考验,如果被淘汰了,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并且路费自理。
说到路费,那可是在欧洲,就你我这个兜里加起来都凑不出100块的德行,怎么买机票?
特别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工作很难找,除非去外地试试。”
余杭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道:
“如果只是为了凑路费的话,那也不用外地,去当搬家工就行,每天在劳动市场等着接活儿,接到了干一算给一天的,都是日结的。
这种地方人员流动非常大,连名字都不登记的,只是招呼一声想去的跟着上车就行,那个什么狗日的副市长不可能管的到。”
“嗯。”项骜应了一声算是打定了主意。
次日凌晨五点,二者出现在已经人头攒动的劳动市场,那里或站或蹲或倚着墙的,反正挤满了各种等活儿干的劳力。
搬家是个比较热门的门类,所以跟前站着的又格外多,好在这边身强体壮,个子又高,站在人群里十分乍眼,所有在前面开路左拨右推三下五除二便穿透人群来带了最前面后,就抢到了本日的第一单。
但等坐上车到了地方真干起来才知道这活儿能挣得多不是没道理的;别的不说,怎么利用绑带将诸如冰箱、空调外机之类的大型物体固定在身上就是个技术含量挺高的事,两人以前谁也没干过所以都没经验,只能互相配合用蛮力去抬。
另外,如果碰上的要么是有电梯的高层,要么是老楼但在三层以下都好说,最怕碰到老楼还住在六七层,楼道又特别狭小的那种才最要命。
而不走运的是,这第一单就是这么个地方,并且大件儿居多。
万幸项骜学习能力超强,他看了一下同行使用背带的方法很快便学会了,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借过来试了几次就掌握了其中要领,随后效率大增,也节省了力气。
余杭要差得多,完成量大约只有这边的三分之一,不过这已经到极限了。
一天下来用接了三个单子,看着手中几百块的红票,又看了看因为摩擦和发力过度破皮见红的手指,还有已经被风吹干但留下一圈圈白色汗碱的衣服,不由感慨道:
“骜哥,我以前养尊处优惯了,从来不理解什么叫‘血汗钱’,而今个儿算是领教了个瓷实,血和汗,真是哪个都没少。”
“那你后悔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而且如果你能留在外籍兵团,也要接受严苛、长期的训练,这些和你以前的生活都是大相径庭的。”
“以前...我的以前早死了,现在就是烂命一条,随便怎么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