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吆喝着流传至今的码头工人民歌,脸膛在初冬的寒意里发红发热,赤着上身,露出棕色或是小麦色的皮肤,满是汗水的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在冬日的暖阳里泛起油光。
蜂蜜、香料、橄榄、鱼油,整个莱茵兰和北黄金海出产的珍贵货物,在鲑鱼和鲱鱼的腥臭味中,叫他们扛在背上,去向各自该去的地方。而码头工人自己却锁在码头上,除了祝圣节日和新年的一日假期外,从不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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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铁板木头箱。
都靠我们身上搬。
为着一天两顿饭。
又流血来又流汗!”
粗豪的合唱响彻莱茵河两岸,行色匆匆的路人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奇怪。
奥康却咦了一声,侧耳倾听。
半晌,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
比起之前,苦工们在码头背上背下的箱子,明显多了许多,也重了许多。
他明显察觉到,最近孚日城的贸易,是一天比一天旺。怜悯码头上的苦工们终日不得歇息的同时,奥康也有些忧虑,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他们上船造成什么影响。
正思虑间,码头帮年代悠久的议事大堂已到眼前。柯林并不急着进去,一闪身,带着两人兜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迎面走来一个急匆匆的男人,与他们擦身而过。
柯林冷哼一声,剑也不出,出掌如刀,准确命中男人的手腕。那只偷偷伸向拉法叶腰间钱袋的脏手,耷拉下来,已经被他这一记打成骨折。
小偷又惊骇又吃痛,下意识往旁一跳,拉开距离,差点在窄巷里撞上墙去,惊怒道:
“好身手,你是哪个帮会的,码头帮?血契会?今天算我看走了眼,放过你们算了。”
柯林脸色一沉,我还没放过你,你就先放过我了?
要不是自己摸爬滚打多年,有些许街头智慧,差点就让这小偷得手了。
他正要开口嘲讽,突然见到小偷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转角斜处猛地杀出三人,挥舞着短刀,怪叫着向他扑来。
好胆量,好歹毒。
偷窃不成,就要劫杀!
柯林含怒出手,抬起一脚正印在当先一人胸前,踢得他倒飞出去,软绵绵倒在墙边。
啪嗒两声,他未能顾及的地方,拉法叶直接抽剑,挥出的剑光逼退来袭者,然后欺身而上,顺着收剑的势头斜斜砍向对方的右肩。
啪,砍入肩颈,哒,卡在锁骨。那人僵住不动,拉法叶拔出剑来,对准他胸口反手一刺,剑尖穿身而过。
最后一人,见眨眼间同伴就一死一伤,吓得魂不附体,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收起杀意,一个转身想走。
没跑出两步,双膝一软,颓然跪倒在地,前胸处透出好大一截剑刃。
拉法叶握着剑,在他跪倒的身躯中干脆利落地反搅一圈,透出血肉消磨的恐怖声音。再拔出来时,贵族刺剑上,沥沥的都是血。
他转过头看向已经吓破胆的小偷,眼中古井无波,又似隐有杀气凛然。
“我想,就不要浪费时间节外生枝了,薇薇安若是出事,这些渣滓死上一万遍......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等小偷大哭求饶,拉法叶走前两步,简简单单抹了他的脖子。
“好剑术!”柯林赞道。
这是他初次见识到拉法叶大开杀戒的样子,日后还时常想起,拉法叶·洛林胸有惊雷,面如平湖的战斗风格。
杀起这些帮派分子,不过是正当防卫,他没什么心理负担,搁在清道夫里也不用开会的。确实如拉法叶所说,反正都是些渣滓,死不足惜,杀了干净。
看拉法叶如此果决狠辣,奥康理解他焦急的心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低头看向一地残尸,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在心里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