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手指抚过证件上鲜红的公章。
“开春就动工,青砖到顶......”
“爸,等不到开春。”
周国宏起身,用刀尖挑起床脚的麻绳
“大雪封山前,得上山寻摸点好东西。”
他往棉袄里塞了两块烤得焦黑的苕渣饼,小白狼机灵地钻进他领口。
儿子下了决心,陈翠娥只能追到门口,北风卷着她嘶哑的喊声:
“当心捕兽夹!”
大风把雪乱吹。
在周国宏的计划中。
今天上山并不是真的打猎,而是为明天正式进山打猎探探路,做准备而已。
“咯吱”声响。
周国宏踩着没膝的积雪往蒙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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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刀劈开横斜的枯枝。
小白狼忽从他领口钻出,湿润的鼻子指向东南方。
“有货?”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周国宏按下兴奋,眯眼望去,雪地上隐约有蹄印。
是群过冬的斑鸠!
他当即解下背着的三八大盖,指尖抚过保养油亮的枪管。
这是重生以来头回用这杆枪,前世瘸腿后,他再没摸过猎枪。
蹲在背风的山坳里,周国宏抓把雪搓热冻僵的手。
斑鸠正在向阳坡啃苔藓。
他缓缓拉动枪栓,金属摩擦声惊得小白狼耳朵一抖。
“砰!”
枪声震落松枝上的积雪。
斑鸠应声倒地时,周国宏已经冲出掩体。
斑鸠血在雪地上泼出艳红,他利索地挤出斑鸠体内多余的血,余光忽然瞥见岩缝里一抹异样的白。
是药才!
前世跟着采药人讨饭时学的本事派上用场。
周国宏小心扒开积雪,婴儿拳头大的药才盖晶莹如冰雕。
这玩意儿在黑市能换十斤白面,他扯下棉袄内衬仔细包好。
斑鸠和其他猎物扛上肩。
踩着学,吃着力,日头西斜时,周国宏拖着猎物来到老松林。
前世小叔就是在这儿捡到参王,他盯着第三棵松树下的雪堆,。
砍刀劈开冻土,果然露出半截腐烂的参,正是他之前埋好的饵。
“周富贵啊周富贵,“
抬脚碾碎枯参。
“这辈子你的富贵路,到此为止了!”
夜色渐渐染黑雪原。
一切准备工作结束后,周国宏摸到一栋破庙,就着不知道哪个年头稻草睡过去。
明天,就是带着小白正式在这大山深处收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