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诀原本只是想翻窗来看一眼她是否安然无恙,然后就悄然离去。
虽然公主府派来的刺客已经全部解决,但他就是不亲自看一眼就不放心,所以才有了方才的翻窗之举。
却没想到,虞令仪竟将他当成了刺客。
眼下她既然未睡,霍诀那原先只看一眼就离开的心思瞬间也改了主意,胸腔里激荡着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
虞令仪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还是老实在外头待着吧。”
说完这句,那双纤白素手就“啪”地一声阖上了雕花木窗。
这一出闹的,本来她就没多少睡意,他这一个举动直接将她惊魂未定的方才险些支撑不住昏厥过去,怎可能还将他唤进来同他叙旧?
想得倒美!
霍诀险些吃了个一鼻子灰,抬手摸了摸鼻尖略有些讪讪道:“那我便不进去了吧。”
难得听他这样没有同她作对,虞令仪反倒先惊疑地顿住了步子,压着嗓音不冷不热道:“好了,既知晓我无事你就快些回去吧。”
窗外的霍诀仰头看一眼天上澄亮月色,复又想起什么似的挑起一分凝重道:“对了,你方才……是不是没穿鞋袜?”
虞令仪低头瞥了眼,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霍诀便闷笑了几声,随后道:“听出来的,而且你方才呼吸太乱,我就想过你是不是没睡。”
虞令仪咬了咬牙,暗想约莫是她察觉窗外人顿住不动的时候,霍诀就已经知道是她在靠近了。
既然早就知道,偏他后来还不吭声,也不怕她当真把他的双眼刺瞎!
还有翻窗翻的这般熟练,说他是登徒子果真是没说错的!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窗外人又声含笑意道:“我便知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虞令仪暗暗翻了个白眼,耳边又听他叮嘱道:“冬日夜凉,你快些上榻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声线依稀有些模糊的缠绵,哑声道:“愿你好梦。”
将上榻的虞令仪下意识一顿,侧眼时还能看到那半边窗上投落下的剪影。
这男人皮囊生得好,便是影子都格外出挑。
虞令仪卷过半数锦被,在偌大床榻上兀自翻了个身,捂起双耳并不搭理他。
只心口处却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怪夜色太寂静,她眼下只觉那声音鼓噪得厉害,放在自己耳中都是清晰了数倍。
那男人那样耳尖,不会连她这恍如擂鼓的心跳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吧?
虞令仪呼吸一滞,再次将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