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端王府后院。
自除夕那夜过后,萧岱便当真好好“禁足”在王府中,也鲜少再踏足沈漱玉的院落。
想来是知晓她身上被他那夜磋磨得不轻,便给她留了些喘息的时间。
可沈漱玉自己心中清楚,这只是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她初三那日回了沈家,将那信件放在了沈父的书房里,后来果然被萧岱身边的逐风发现,也带回给了萧岱。
沈漱玉这几年当王府主母,少不得是要在府中有一两个自己的心腹的,恰好萧岱的书房外便有一个。
即便进不得书房,可据那丫鬟口中所言,便是在月洞门外都能听见萧岱大发雷霆的几句怒吼。
至于怒吼的是什么就不得知了。
沈漱玉便知晓,她离间萧岱和沈家,算是有了个还算不错的开头。
即便不能让生性多疑的萧岱自此对沈家彻底离心,但埋下一点怀疑的种子都是好的。
而她自己也是沈家人。
萧岱疑心沈家,自然也不会频繁过来宠幸她。
这样正好,沈漱玉也实在不想再给他摆出奴颜婢膝的嘴脸,将他当主子似的供着。
“巧薇,时辰不早了,打些热水来让我沐浴吧。”
巧薇福身应是,不多会便和另一个婢女抬了几桶热水过来。
沈漱玉沐浴惯常是不要人伺候的,更何况她眼下身上还有那一点斑驳淤紫,虽淡了几分却还是十分显眼,便是巧薇她也不想让她看见。
所以她摆好了香胰子和浴具等物之后,沈漱玉便将她挥退了出去。
所以也不知是要说宋景澄来的时机是巧还是不巧。
他身手一直不错,只是从前因着沈漱玉那番话从未偷偷潜入过这端王府,上回也是被她气得狠了,但脑子热过之后他也不后悔。
既已打定主意认死了这个人,不管她现在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他,宋景澄都想时不时在她眼面前晃一下。
至少这般行径虽危险,但也着实比在倚红楼里借酒浇愁来得让他有干劲多了。
宋景澄支开了月洞门的仆婢,无声无息走到沈漱玉卧房的窗下,想也不想地就伸手缓缓推开了柳叶窗,极轻巧地翻了进去。
王妃的卧房自是华美不失雅致,可宋景澄环视一圈,却未看见半个人影,心底也纳罕至极。
分明这烛火还燃着,难不成沈漱玉去找了萧岱?
宋景澄心中一紧,可紧接着下一瞬,内里净室的方向却传来几道哗啦水声。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俊脸蓦地一红,也不知要往何处去动了。
没多久,对面那扇嵌百鸟的白玉锦屏就勾勒出女子一点曼妙身影,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