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噬绳虫的巢穴!”苏难的声音带着警示,“别往下看,快走!”
黎簇咬紧牙关,加快速度。当他的脚尖踏上对面玉柱的瞬间,钢丝绳突然“啪”地断裂,坠入洞口,只留下两端空荡荡的固定点,像被硬生生咬断的蛛丝。
“好险!”杨好擦了擦冷汗。
吴邪第二个上了备用钢丝绳,他的动作更稳,几乎是贴着钢丝滑行,在钢丝断裂前一秒抵达对岸。苏难紧随其后,短刀在手中旋转,保持着完美的平衡。最后是杨好,他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
四人汇合时,宫殿的地面开始缓慢合拢,暗蓝色的光芒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幻觉——洞口里的眼睛,是刻在记忆里的恐惧。
西宫清凉殿的玉柱后,藏着一间隐秘的耳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帛书,上面绘制着地宫的完整地图,比金属盘上的更详细,用红、蓝、黑三色标注着不同的区域:红色是机关区,蓝色是安全区,黑色是未知区。
“主殿在这里。”吴邪的手指落在地图中央的黑色区域,那里被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标记覆盖,周围环绕着八条通道,像章鱼的触手,“但所有通道都指向一个断崖,说明主殿在断崖下方。”
黎簇凑近看,地图上的断崖处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只眼睛,瞳孔处有一个小点,与他七指图的指尖位置完全吻合。“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是‘天眼’,月氏人对断崖的称呼。”吴邪从背包里掏出之前找到的月氏文手册,“上面说,天眼是古潼京的心脏,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下有千机,上有天罗’,意思是下面机关密布,上面还有无法逃脱的陷阱。”
苏难的目光落在地图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用朱砂标注的小点,旁边写着“跷跷板机关总控”:“如果我们能找到总控,或许能关闭部分机关?”
“别想了。”吴邪摇头,“月氏人的机关是联动的,关闭一个会激活另一个,我们只能按他们的规则走。”他指着地图上连接耳室和断崖的通道,“这条路最短,但标注着红色和黑色交织的纹路,说明既有机关,又有未知危险。”
杨好的手指划过另一条通道:“这条全是蓝色,看起来安全。”
“蓝色代表‘虚妄’,”黎簇突然开口,后背的七指图传来一阵刺痛,“我能感觉到,那条路走不到头,会一直在原地打转。”
吴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没错,月氏文里说,蓝色通道是‘回环路’,用镜像和回声制造错觉,进去的人会以为在前进,其实一直在绕圈。”
四人最终选择了红黑交织的通道。入口藏在帛书后面的暗门里,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凹槽,形状与吴邪从黎簇背上取出的黑色圆球完全吻合。
“看来需要这个。”吴邪将圆球放进凹槽。暗门发出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墙壁是暗灰色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像某种生物的皮肤,不时有气流从孔洞里喷出,带着一股类似檀香的气味。
“这气味有问题。”苏难屏住呼吸,从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月氏人擅长用香料制造幻觉,小心吸入。”
黎簇却没有不适,反而觉得那气味很熟悉,像小时候父亲书房里的味道。他的七指图微微发烫,仿佛在吸收这种气味,后背的伤疤浮现出清晰的纹路,与通道墙壁的孔洞分布隐隐呼应。
“我的伤疤能中和这种气味。”黎簇说,“你们跟着我走,保持在我身侧一米内。”
四人成菱形前进,黎簇在中间,吴邪和苏难护在两侧,杨好断后。通道里的气流越来越强,孔洞中喷出的檀香越来越浓,偶尔能听到周围传来模糊的人声,像是有人在呼唤他们的名字。
“别回头!”吴邪厉声提醒,“是幻听,香料在干扰神经。”
黎簇的脑海里,父亲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小簇,过来,爸给你看个好东西……”那是他小时候听到的声音,温柔得不像黎建国。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知道,那是香料制造的陷阱,用最渴望的记忆引诱他偏离方向。
走了大约半小时,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与地图上相同的“天眼”符号。黎簇将手掌按在符号上,七指图的温热传递过去,石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一段狭窄的栈道,修建在陡峭的岩壁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断崖,黑得像泼洒的墨汁,只有岩壁上的萤石偶尔闪烁,照亮栈道边缘的护栏——那护栏是用白骨堆砌的,上面还缠着一些破烂的布料,显然有不少人在这里失足坠落。
“这就是天眼断崖?”杨好的声音发颤,他趴在岩壁上,不敢看下方,“主殿真的在下面?这怎么下去?”
小主,
吴邪走到栈道中央,那里有一个方形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青铜罗盘,指针不是指向南北,而是疯狂地旋转,最终停留在指向断崖下方的位置。“罗盘指向的方向,就是入口。”他指着指针停留的岩壁处,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但洞口太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他拨开藤蔓,露出洞口的边缘,那里有明显的抓痕,“有人从这里下去过,可能是马老板的人,也可能是……汪家人。”
黎簇的后背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七指图的指尖位置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下去。“我去探路。”他说,“我的体质能抵抗机关,而且七指图能感应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