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半月旋转着,眼看隔得很远,却连这个“很远”的念头尚及在人们脑海中消失的刹那,九颗斗大的人头已喷着鲜血滴溜溜滚到一边!
银筒坠地的铿锵声串连成一片,惊呼惨嚎的叫吼声乱得心烦,单殉怒骂着冲上,手中的“蝎子钩”狂风骤雨般攻向他的敌人!
以足尖拄地,项真“呼噜噜”旋出五丈,在他旋转的过程中,又有十多名灰衣大汉翻跌仆摔,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三条人影疾掠而至,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扑下,掌势沉雄,劲力强浑,这三个人,便是双义帮三堂堂主——“明意堂”堂主“一壁肩山”余廉、“清心堂”堂主“袖里针”崔喜、“澄朗堂”堂主“紫髯”万百侯!
项真沉马立桩,身形不动,左掌划过一道伞形的半弧,狂厉的掌风已凝结成一道有形的筑墙,而在他这半弧的挥动中,已向对方这三位堂主各各迎拒了十五掌!
成串的肉掌交击声爆连,双义帮的三名堂主俱皆闷哼一声,分朝两侧落下,每张面孔上都带着那么一丝儿苍白。
三目秀士单殉又狂扑而来,他口中大叫道:“搁下这个狂徒,今夜流尽了我们的血也不能放这畜生生还!”
蝎子钩的顶端闪映出两条冷森的钩刃,变幻莫测的戳向项真,一条长韧的蟒皮鞭,也在这时划破空气卷向他的足踝!
项真紧了紧肋下那个女子,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已闪挪着躲过了单殉的攻击,大时在他的猝退中捣向那执鞭之人——魏宇!
魏宇大叫一声,慌忙跃闪,他想不到对方是用什么身法能在这瞬息间到了眼前,更能用拐时向他攻来,在他的跃避中,那个有着一把浓紫色长髯的澄朗堂堂主万百侯已沉喝一声,流鸿般切上,朝项真背后拍出十掌踢出九腿!
项真蓦地左右摇晃,飞起一掌直斩对方头颈,这一掌来去无踪,宛如来自虚渺,万百侯心头一跳,拼命后撤,肩头的衣衫已“呱”的一声被削破了一条裂缝,这一掌,万百侯哪里知道便是项真散手绝式中有名的“鬼索魂”呢?
一臂掮山余廉断叱一声,他的“双环金刀”已呼轰自斜刺里削到,下面双腿也狂风般连连扫出。
项真又感到眼前一黑,他听风辨位,电光石火般移走了九个不同的位置,又是一记“鬼索魂”逼退了自左右掩上的“袖里针”崔喜。
三目秀士单殉额心的菱形疤痕闪泛着红光,双目圆瞪,形如疯虎般舞着蝎子钩猛攻急打,而这时,双义帮中剩下的那四名舵主亦已加入战圈,与单殉等五人结成一体,不止不休的杀了上来。
体内那股疲乏与晕眩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像是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抓着他的心脏,项真知道不妙,他是中毒了,但是,这毒,又是在哪儿中的呢?
似一道流鸿,他纵飞着闪开了一连串的狠辣攻击,出手迎拒之间,项真已觉得有些沉重迟滞,于是,他抖手二十一掌劈出,在漫天的掌影旋舞里,身形已倏而掠出六丈!
单殉大吼连声的追上,怒骂着:“黄龙,这就是你成名江湖的作风?”
项真一言不发,猛然挥手,三道半月形的,闪射着耀目金光的“大龙角”已倒飞而去,他没有回头,长射如虹里,耳中已听到背后传来一连串的惨嚎,项真明白,他的“大龙角”出手,从来没有不染血的!
强制提住一口真气,在这股真气的流循回荡里,他似一缕被狂风吹拂的轻烟,那么快捷的飞掠而去,去得无影无踪。
片刻间,他已连起连落的点着二郎山上的岩石逸脱,而黄豆大的汗珠亦自额际,鬓角,鼻洼溢出,他强闭着呼吸不敢喘息,他知道,只要一喘,体内的力道就要消散了。
腋下挟着的女子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软绵绵的动也不动,四肢垂落,蓬乱的长发散披向下,现在,她的体重像是突然增加了不少……项真尽力疾奔着,口腔里又苦又涩,喉头干得似是有一团火在烧,他用力眨着眼,因为眼里仿佛有一层蒙蒙的雾,看出去,什么东西都是花眩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