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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同老夫无关,你找那两个小的去!”黄汤闻言,摆了摆手说道,“还有,再怎么骑墙观望,有你林斐出面,管你林斐同他们有没有干系,你一露脸,银钱自也发了。明明有解决的法子,来我这里同我不对付做甚?”
“林某是大理寺官员,这次是碰到衙门之内的人了,自可顺手而为。可不说天下了,便看这长安城里,多的是碰不到林某之人,总不能每回都跑出去替人出面,或者干脆在内务衙门门前安家,专程替人出面讨说法吧!”林斐说到这里,笑了,他道,“这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所以你也知晓自己在多事?”黄汤听到这里,准确的揪住了林斐话语中的漏洞,满脸皆是愤慨与恼怒,气愤道,“所以,林少卿跑我这里来,同我过不去做甚?”
“怕老太医助纣为虐!”林斐看着面前恼怒的黄汤说道,顿了顿,又道,“也怕那些口口声声叫嚷着‘欺人太甚’的行中庸之道的好人从中作梗!”
“胡说!”这话才出,面前的黄汤便猛地一甩袖子,激动道,“老夫行的是中庸之道,从不偏颇!”
“不偏颇?冷眼旁观他人受罪,闭眼装瞎的不偏颇吗?”林斐看着面前的黄汤,目光落到那面上满是愤怒,一双眼却冷清理智到近乎冰凉的的黄汤脸上顿了片刻之后,忽道,“老太医也不怕装瞎装久了,一语成谶,久病成真么?”
“你!”一席话听的黄汤脸色顿变,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而后突地察觉到自己这番举动委实刻意的黄汤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面前的林斐。
对面的林斐却是根本没有看他,而是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将茶水移至唇边,说道:“我知以良心、百姓这等是非情义之事能感动寻常人,却感动不了老太医这等人,所以前头说的这些话多半是无用的。”
纵使……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事实,也纵使知晓自己那厚实的无坚不摧的心房也确实并没有被方才林斐的一阵冷嘲热讽所触动,可……事实就这么被林斐说出来,到底是叫人……也不是不好意思,他早没这等‘不好意思’的情绪了,只是单纯的想寻块布遮一遮。
“老太医对内务衙门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见这一上午,林某在你面馆里坐着,老太医也没少派人往内务衙门那里打听情况。内务衙门派系不少,至少老太医接触的那几个管事一上午一直在派人打探着情况。”林斐盯着面前的茶汤说道,“两个发钱的管事本就在骑墙观望,抬头环顾四周,见不少同僚亦在打探骑墙。这等伥鬼本就爱从众,若说原本对将人命银钱拿捏在手里,骑墙观望这件事做起来还有些犹豫的话,眼下多亏了老太医派人打探情况,有了那么多人同时骑墙,也能让他们对拿捏人命银钱这件事不再犹豫了。如此……正儿八经的大道也叫老太医的‘好心打探’挤兑的走不下去了。我不来你这里堵小道怎么办?老太医佛口蛇心,受人三顾之恩,却能还个‘直达阎罗殿’的大礼,谁又能拿老太医怎么办?”
这话听的黄汤立时回以一声冷哼:“所以,这还不是要怪你?若没有你林斐大早上来我这面馆里一坐,叫我拿捏不准你到底要做甚,我又怎会派人去内务衙门打探情况?”
“先礼后兵。”林斐看了眼黄汤,说道,“比起昨日那位直接将老太医请去的,林某私以为林某自己登门明显是更识礼些的。却不成想,面对昨日那位的无礼举动,老太医一声不吭,面对林某的识礼,却是反而敢跳出来行出这等举动来。可见老太医嘴上说着行中庸之道,做法却一点不中庸,敢这般行来是觉得同样披红袍,好人比坏人更好欺负,是也不是?”
这话……听的黄汤看向林斐,眉头蹙起,却没有说话。
“对不少人而言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对老太医这等行中庸之道的‘好人’却是专挑好人欺负,是也不是?”林斐说到这里,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笑了,“我同长安府那位大人便是当真技不如人,那也只希望是手头本事技不如人而已。而非专心做事时,还要被一群自称‘好人’,行中庸之道的伥鬼堵了正儿八经的大道横加干预。”
“如此……老太医难道还想说自己是行中庸之道,从不偏颇?”林斐看着黄汤,偏了偏头,问道。